余渠

使我高霞孤映,明月独举。青松落阴,白云谁侣?

未明事件簿——迟来番外二

·新兰婚后,新一视角

·贝希隐形,但he了。

  

    陈封的邮件堆在书房角落,泛黄的羊皮纸上倒钩着“k”字。许久不曾打扫的暗室早已织满蛛网。幼年时的欢乐早已随着浮华洗褪,男子试图回忆那个圆椅上曾经坐过的身影,遗憾的是除了几句必要的叮嘱,近乎空白的记忆只能勾勒出一个单薄的浅象——活过,仅此而已。

  楼梯传来拖鞋的声音,他料想这个时候熟睡的妻子该醒了。面带平静的男人将邮件放回角落,上面的字迹历久犹新,痩劲的笔锋陷在纸里,似乎在提醒着他这里发生过的一切。打开窗户,深夜的寒风将他的神智拉回,鬼使神差地,他拿起了那本隐匿在邮件底部的簿子。

  封面是黑色的牛皮,翻开后是有些发脆的纸张,部分已经卷边了。上面的字迹开始时略显清隽,之后便潦草很多了。尽管大部分的记忆都已丢失,已经不再年轻的侦探依稀记得,这样的字风曾伴随了他相当长的一段时间,甚至摹写过,只为离那个人更近。

  至此他也无法说清那种感受,兴许是陈年往事中最不值得提起的一笔,却偏偏在这时冒出来。

  ——就像多年前那场面红耳赤的争白。只为填满他残缺的回忆似的。

  依照茫然的思绪是无法推出事实真相的。于是他选择坐下,开始细细翻看这本近乎跨越三十年的未明事件簿。姑且这么叫吧,那个人即使知道也不会在意的。

  说起日记,这个簿子更像一连的事件串联而成。

 

  ‘1989年8月19日

  这是我第一次从日本返程巴黎,旅途并不算长,却耗费了我七年的光阴。早年追寻的案件似乎终于有解决的眉目。

  

  1989年8月21日

  于今日上午十一时零六分到达巴黎。去到酒店后,收到一封未明的邮件,邀请我去xx地观展,并因此际遇了一个年轻人。他的模样不像法国人——尽管发音很地道,一种奇异的直觉告诉我,他来自远隔重洋的东亚。

  兴许是血缘的影响。思忖间,私人电话响起。我低头,发现来源地是翻拍电影的投资商。也是我多年未见的家人。

  

  1989年9月5日

  原本与片商商议的电影邀约临近期限,正在我发愁该如何搪塞那群无聊的家伙时,一个电话应急地打来,通知我因投资商要求,翻拍小说的事情暂时延期。不多时,意料之内的,离开巴黎的航班也延期了。我低头看着来电姓名,按下接通。

  半个小时之后,我如那封邀请函所写,准时赴约。

  

  1989年9月6日

  预料之中的,那个年轻人是个疯子。在某些意味上,我和他是同一类人。当我选择喝下那杯酒的时候,我就知道无论怎么开脱,我都将是他的共犯。因为那些耻辱的痕迹,因为某些不可名状的感情......但我同时也清楚地知道,在那个堪称疯狂的夜晚,我又一次救下了人。

  我从未设想过推理失败的后果,但在这场被我视为豪赌的选择的,我赌上不止是前半生引以为傲的天赋,更是未来可能颠覆的新生。由茧化蝶,这个来源于古老中国的成语,再次被我用上。

  Raphaël可能已经不记得,早在他还居住在北海道的时候,我就已经见过他了。在十三岁刚到日本不久,受母亲之托去见素未谋面的姑母和小表弟。那时正是北海道的花季,他捧着一大束向日葵,站在夕阳里向我挥手。

  如果后来没有仓促地离开——或者我能够救下姑母,至少能够救下他——只是故事没有机会重来,迄今想起姑母当日欲言又止的模样,尤其当我终于找到她与姑父来往的信件时,感到切衷的悔恨。这份或许已经遗忘的恨意不禁在七年后的巴黎苏醒。这或许是我在察觉他杀意减退后,还钻进他设计好的圈套的原因之一。

  如果必须入局,我愿意吞钩。

  以任何名义。

  

  1989年12月7日

  自那夜过后,我再未见过他。克里特家族因为失去森熙而暂时乱成一团,即使要发表对他的拘捕令也将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。怀揣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感情,我离开了巴黎。签完电影邀约后,我在东京短暂地居住过一段时间,侦探事务所早已被关闭,意外的,我遇见了有希子小姐。

  她活泼而可爱,这样的性格在复杂的娱乐圈或许并不适合。但几番交往下来,不说熟知,却也了解了个大概。更何况她的背后,还有一个容颜永驻的莎朗。达成某种契约后,我们成为了法律上的夫妻。她们之间的关系我从未多问,正如有希子从未关注过我的小说中频繁出现的角色。

  

  1991年7月3日

  有希子怀孕了。通过试管得来的一个孩子,据说是莎朗的提议。面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,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欣喜过。那是自三年前Raphaël离开后再未有过的感觉。我承认我对有希子确实有好感,但从未有过男女之情的概念,这点我相信有希子也一样。

  但是这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儿不一样。

  或许是来自血脉的延续。又或是......新生。

  

  1996年9月6日

  一转眼,新一已经上幼稚园了。我和有希子也从洛杉矶回到日本,一路上并不颠簸,航窗外的大片云彩总让我想起他的那句话——现在,他应该已经看到了。

  或许比我看得更多。我希冀这样。

  今天下午有一场北海道的签售会。我看看表,提醒过有希子后,带着行李出门了——不知道是不是习惯,每次去那里都想住几天。

  

  1999年10月7日

  我再次登上前往法国的旅途,去参加黑羽先生的葬礼。人群中,我看到那位宿敌怪盗向我招手。在他平静的口吻中,我终于了解到那个人的行踪。并由此得知我此生难以忘怀的痛厄。

  事情发生在三年前的北海道。刚好是签售会的那天,我险些失去他。如果不是那个人凑巧在附近靠近,或许我再也没有见到他的机会了。

  回国后,我再次去往北海道,只是这次,连枫潄亭附近那间重修的木屋也没有了他的影子。

  

  2008年5月3日

  三天前,身在洛杉矶的我接到了日本出版社的电话。看到负责人的姓氏,我几乎是片刻了悟。回国后,一切果然如预料之中的发生,只是没有想到新垣会选择投身于干线被炸毁的案件——或许是当年没派上用场的炸药,终于有了去处吧。

  尽管知道他及时疏散了人群,没有造成伤亡。我还是没忍住在心中吐槽了他一番,多大年纪的人了真是。唯一没料准的大概是新一的失踪和那个电话——

  我原本以为他再也不会致电了。

  今日似乎是北海道的花季。我去到那个医院,望着满墙的白色忽然庆幸。

  其实只要你还在,什么都好。’

  .................

  

  这本事件簿并不算厚,却足足被他翻看了大半个夜晚。看完后,他将它放回本来的样子,和那些陈封的邮件在一起。或许看不见就不会想起,但他心里比谁都明晰,一些事既然发生了就没有改变的机会。他从十多年前恢复高中生身体后,不久就和毛利兰结了婚。父亲在新垣淳死后就不见踪影,而母亲更是美其名曰环游世界,实际也只再见过一面——还是在她小孙子的满月宴上。

  由于长久的阅读让他的眼眶有些酸涩,忍不住揉揉眼后躺时,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暖流,恰到好处的按摩舒缓他紧张的神经。与此同时,温柔的嗓音响起:

  “新一,怎么这么晚还不睡。”

  “睡不着,来这里看看。”工藤新一笑了笑,握住妻子冰凉的手。“你也早就醒了吧。一直在门外?”

  毫无疑问地收到来自妻子的白眼。

  “还不是因为某个人。大半夜不睡躲在书房。”

  “好啦好啦就去......”

  两人打闹的声音逐渐远去,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,那些陈封的邮件终究会被灰尘掩盖,曲折逶迤的情感也会因昔人的离去再不复提。就像深海的冰床,永藏在不见天日的地下,正如他们私密而热烈的爱意。但是阳光永远曝晒,北海道永远有花季,深层的海水一样翻涌爱恨。

  

  (ps:番外一放不出来 想看的私)

  

 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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